我闻水西奢香氏，奉诏曾谒高皇宫。承恩一诺九驿通，凿山刊木穿蒙茸。至今承平二百载，牂柯僰道犹同风。西溪东流石齿齿，呜咽犹哀奢香死。中州男儿忍巾帼，何物老妪亦青史。君不见蜀道之辟五丁神，犍为万卒迷无津。帐中坐叱山川走，谁道奢香一妇人。

一旅南巡瘴海边，孤洲丛樾系楼船。从容卷土天难定，急难防胡地屡迁。丹凤未传行在所，黄龙虚兆改元年。当时血战潮痕在，常使英雄涕泫然。

将相交欢日，应分圣主忧。民劳过赪尾，客策下焦头。鼓角严深夜，山川惨暮秋。当年贾生泪，不为感淹留。

自失中原路，夷犹瘴海边。病依山鬼卧，穷得故人怜。白发亲蛮俗，丹心老戍烟。南征有铜柱，谁记伏波贤。

相逢水西境，大半鬼为人。鸟言难可解，卉服日以亲。杂绘裹头锐如岳，铁距杈丫猛相剥。掉头不应舍长呼，望见前旌乱吹角。道傍侧目窥绣斧，将前复却舌尽吐。驿亭跽进燕麦羹，饱食且忘行役苦。

海门鲸浪吸碙洲，诸将当年扈跸游。赤岸至今迷御辇，苍梧何处望珠丘。行朝草树三千舍，故国腥臊百二州。争死厓山无寸补，独余肝胆壮东流。

强敌凭陵极，神天亦恶盈。一人知顺动，四海望亲征。剑戟披霜利，壶浆夹道迎。此行如破竹，不战复三京。

天将下三宫，星门召五戎。坐谋资庙略，飞檄伫文雄。赤土流星剑，乌号明月弓。秋阴生蜀道，杀气绕湟中。风雨何年别，琴尊此日同。离亭不可望，沟水自西东。

三边烽乱惊，十万且横行。风卷常山阵，笳喧细柳营。剑花寒不落，弓月晓逾明。会取淮南地，持作朔方城。

四海十年不解兵，朝降夕叛幽蓟城。杀气南行动天轴，犬戎也复临咸京。铁马长鸣不知数，虏骑凭陵杂风雨。自是君王未备知，一生长恨奈何许。

诸陵王气接神京，法驾春禋出禁城。万户莺歌迎凤管，九衢花雨拂霓旌。连山地入长杨苑，夹道兵陈细柳营。负橐趋陪知最宠，属车徐动扈天行。

戎马临关塞，笳声远地哀。朝廷闻选士，道路困输财。星月天山动，烽烟瀚海来。安能有飞将，坐扫阵云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