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二子联句
◎
〔宋〕苏舜元
古风
题注:凌孟阳伯华、穆修伯长
有客自远方,来以二子说。穆子病疾初,家事巨细缺。
邻人苦其求(才翁),医师久以决。案杯小大空,布被旁午裂。
余喘尚能鼓(子美),老愤知已结。目凄望羊泓,髭断反猬茁。
忧酸系余生(才翁),嗥嘑留永诀。语妻后日计,书策未可彻。
教子勤诵读(子美),时命不复说。吾属何流离,众人方草窃。
凌子久道路(才翁),十口著羁绁。恰旅重江间,正值大饥节。
既无裹饭交(子美),疾走继粗粝。又无执饮人,及时沃枯竭。
惜哉损天命(才翁),痛焉在亲绖。帝胡生尔身,世复称其杰。
胸伏气万丈(子美),肠贮怨百折。艰难汩风波,憔悴堕霜雪。
久仆勤龙钟(才翁),弱女痴蹩躠。文随寒饿空,道与烟燄灭。
魂兮竟何归(子美),去矣不得别。长府岂无财,莫济医药切。
太仓岂无粟(才翁),莫解腹肠热。天子圣在上,海内清欲澈。
伊人胡不官(子美),既死安得活。朝青与暮紫,神喜天不轧。
昂车与怒马(才翁),门满道不绝。之子苟閒厕,斯民乃贪餮。
高亢世弗亲(子美),方严鬼所掣。敢言才足珍,宁免否来齧。
思潜泪辄抽(才翁),惨旧面成耋。举目此牢落,侧身今鄙媟。
箴言耳空虚(子美),险论口㩻甈。作诗告石梁,聊以慰寒骨(才翁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