序：康熙二十九年庚午春，余得此砚，石色深黑，长尺许，广五寸，厚可三寸，坚润无两，光可鉴物，著手即汗。上一池，一龙蟠之，足皆三爪。中受墨处稍洼，环晕，微有墨渍，小孔，四隅觚棱渐没，两墙款识皆小楷。右偏序云：“武德四年，上开弘文馆，臣在陪从，上命写《列女传》于屏。上嘉赏，旋赐汉元砚，受以归，遂铭焉。”铭曰：“不磨者神，可传者形。形神并妙，天地长贞。君恩申锡，有永其珍。虞世南识。”下有私印。砚阴中虚，四围轮郭肉好，上镵“汉元”二字，体系小篆。下雕一象凸出，制亦浑朴。按谷永《讼陈汤疏》有“汉元以来，征伐方外之将未尝有”之语，则此汉元当系制作年代。盖汉初无年号，《史记》：“高祖入关，立为汉王，称汉元年。”意即此时所造。萧何经纪周到，百物具备，悉极精良，故能有此。又小篆始于李斯，汉初六书尚仍秦旧，亦其证也。至虞永兴楷书，历取数帖较之，笔法略同，觉此丰神更胜，当非赝质。又其石最重，体段无多，重至十有二斤，亦所稀觏。因珍藏之，为作此歌。或疑大内之物，何以龙非五爪？客有曰：“龙五爪，大内通用物也。上所亲御者特用三爪，取通三才之义，亦以少为贵者耳。”又曰：“上用五爪，太上用三爪。”二说未知孰是，并附记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