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意诗潇湘水云

◎ 〔清〕张梁

古风

序：琴曲失传久矣。然大略有二：有有辞者，有有声而无辞者。窃意伯牙之《山水》，师襄之《文王》，假若有辞，知之奚难？又叔夜之《广陵散》，不应并其辞而无之，大抵皆无辞也。其近而可考者，如沈遵博士为欧阳公制《醉翁操》而亡其辞，公自为作歌而与声不合。又依《楚辞》作《醉翁引》，好事者亦倚其辞以制曲，虽粗合均度而声为辞所绳约，非天成也，则琴曲之不必有辞明矣。所谓言之不尽，声能尽，声之妙，固有妙于辞者也。故作五七杂言十章，名之曰：《琴意诗》者，非操、非畅、非引、非弄，与前人听琴诗相似。学者因其意以求其声，庶几得之，既得其声，则知其妙固非语言之所能尽也。

潇湘之水清且深，上下一碧涵古今。白云在天亦在水，瀰漫滉瀁连江浔。

九疑之山相萦带，虞帝于此曾登临。松杉榕栝百围大，望之不见愁人心。

昔日筑台赋八景，此景未闻入歌吟。风排浪涌散还聚，月射波翻晴复阴。

涓涓细籁漱幽壑，浩浩洪涛扬远岑。水鸟风帆互出没，玉沙锦石空浮沈。

岂无澄明好天气，倏忽变换不可寻。张衡《四愁》愁未已，刘向《九叹》叹难禁。

我目未睹耳则闻，三尺六寸徽黄金。永嘉郭君制此曲，遥和骚人千载音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