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墙行,并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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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元〕郑元祐
古风
某童时侍先人到杭,访诸故家。其数至,则循王府也。府在省西天井巷,其北则油车巷也。宋诸王子孙居之者如蜂房,其家粗完,则月润先生也。先生讳栱,与菊存先生兄弟行。先人言论孤峭,尊俎间每谓循王功名去韩、岳远甚,特与高宗意合,故享富贵寿考耳。其昆季每闻先人抗论,往往引去。今几五十年,杭故家扫地尽矣,而循王府亦为江浙省官署。向年淮阴龚圣予与菊存交厚,见王府环墙犹坚完,知其版筑时取土于南山,其用意远矣。为赋古墙行,其词于王多所褒美,然岂《春秋》笔削之谓哉?为赋此,庶几黄太史《浯溪读碑诗》意夫!
崒嵂环墙连数堵,宋亡犹是循王府。渡南功臣王第一,赐第钱塘贮歌舞。
筑墙远取南山土,军士肩赪汗流股。桢干停匀杵筑坚,小却犹支三百年。
当时能留岳忠武,返旆定可铭燕然。嫖姚忘家子婿戮,宰嚭卖国身名全。
偷安湖山忘大辱,诏谕江南等臣仆。萧墙缭周千柱宫,只欠甑泥蒸后筑。
带砺镌铭在甲第,筑墙不厌高于屋。远雁秋横五国城,帛书无复泪交倾。
可怜忠臣痛刻骨,空令志士死结缨。佞显忠诛谁得失?二百年余昭白日。
旧时每见古墙边,鬼灯夜暗光如漆。墙土于今化作灰,欲问故老心先摧。
只有省垣新筑后,鼓角声殷吴山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