挽虞丞相
◎
〔宋〕王质
排律
一德风云会,千秋海岳灵。中涵天度量,外峙玉仪形。
人物如三代,文章似六经。嘉谋调药石,伟望振雷霆。
二水盘明镜,三嵎揭秀屏。天心开俊杰,世路化畦町。
采石交绥急①,参谋揽辔停②。舟中掬晋指,屋上建秦瓴。
帝座忧回喜,邦人醉得醒。江声鸣历历,图画俨亭亭③。
蜀道驰宣诏,函关寖启扃④。希文初遇吕,平仲卒逢丁⑤。
直北烟都歇,居东雨载零。野随裴令绿,竹为武公青。
宇宙倾风采,朝廷迟典刑⑥。三边频仗节⑦,七府遍移厅⑧。
坚重车方轨,光新刃发硎。事融汤里雪,物转手中瓶。
杞梓充庭茂,芝兰满甸馨⑨。宝奁森漆栗,乐笼富参苓。
幽士宁悲鵩,该儒总识鼮。输怀情缱绻,接语步竛竮⑩。
岩壑多空帐,江湖少带笭。姚崇资倜傥,葛亮意丁宁。
秀气横连霍,洪恩沇溢荥。德威驯虎兕,道力化蝗螟。
烽燧寒边堠,桑麻蔽远坰。农熙牛??,兵劲马駉駉。
雁泽宽心驻⑾,龙沙侧耳听⑿。檄囊停插羽,纶阁缓摇铃。
周廪仍多黍,尧阶再产蓂。长杨荒御宿,茂草鞠虚囹。
忽化双林火,俄流五丈星。更生游佛国⒀,中卫立仙庭。
陵寝稽朝洛,王师寖度泾。萧何虽镇蜀,韩信未踰陉。
鹤踞新华表,鲸归旧紫溟。月明空皎皎,风远但泠泠。
蚤岁蒙推奖,多时备使令。盘餐传舴艋⒁,茵吐溅篁箳⒂。
追琢参群玉,调和作五鲭⒃。自从悲殄瘁,谁弗念伶俜。
道路纡脩阻,音尘堕杳冥。口呿惟墨墨,头点自惺惺。
发白心随老,灯青目不瞑。有声号井络,无路挽车軨。
睿意思元老,徽章播大廷。云台先邓禹,烟阁重房龄。
未解联温赞,何劳勒固铭⒄。孙多骐骥骨,子悉凤凰翎⒅。
生死虽无憾,哀荣不忍聆。一从云隔汉,两见水漫汀⒆。
飞梦风翻絮,浮生浪捲萍。西尘黯沈日,双照泪荧荧⒇。
按:① 自注:时金人亲督众渡江,锐甚。
② 自注:公时为参谋,勒兵督战,却之。
③ 自注:有画采石战图鬻之者,公俨立山巅,旁标曰“虞舍人”。
④ 自注:公时宣谕川陕。
⑤ 自注:旋以异议,易镇夔。
⑥ 自注:公罢政,甫至仙井,即趣召。
⑦ 自注:公为江淮、荆、襄、川、陕参谋、制置、宣谕、宣抚,凡五出使。
⑧ 自注:公为周签书、同知、知院及使,参政左右,皆遍历。
⑨ 自注:公当国,推挽贤才甚众,今所用多其宾客也。
⑩ 自注:公当国,接人务尽其情,或至跛踦,而公不倦也。
⑾ 自注:西北来归之民数万口,赖公以安。
⑿ 自注:敌中闻公姓名,辄变色,令谍者潜摹公像以归观之。
⒀ 自注:有人入冥,见先太师为更生佛。
⒁ 自注:公航江入蜀视师,乘小艇,公舟时传嘉餐馈之。
⒂ 自注:尝元宵侍宴醉吐,公探囊发药饵之。
⒃ 自注:公不鄙,数以清贯处之。
⒄ 自注:公以文章见期,然未有以报也。
⒅ 自注:公之子学问道法皆茂。
⒆ 自注:别公二年而公薨。得公书,前未薨十日手泽也。其略云:景文之身可以升沈,而文章不与时高下。哀哉!
⒇ 自注:兴国视蜀门为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