趋翰苑遭诬构四十六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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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唐〕李绅
排律
九五当乾德,三千应瑞符。纂尧昌圣历,宗禹盛丕图(穆宗正月登位)。
画象垂新令,消兵易旧谟。选贤方去智,招谏忽升愚①。
大乐调元气,神功运化垆。脱鳞超沆瀣,翻翼集蓬壶。
捧日恩光别,抽毫顾问殊。凤形怜彩笔,龙颔借骊珠。
掷地声名寡,摩天羽翮孤。洁身酬雨露,利口扇谗谀。
碧海同宸眷,鸿毛比贱躯。辨疑分黑白,举直抵朋徒②。
庭兽方呈角,阶蓂始效莩。日倾乌掩魄,星落斗摧枢(穆宗升遐)。
坠剑悲乔岳,号弓泣鼎湖。乱群逢害马,择肉纵狂貙③。
胆为隳肝竭,心因沥血枯。满帆摧骇浪,征棹折危途④。
燕客书方诈,尧门信未孚⑤。谤兴金就铄,毁极玉生瘉。
砺吻矜先搏,张罗骋疾驱⑥。地嫌稀魍魉,海恨止番禺⑦。
瘴岭冲蛇入,蒸池蹑虺趋。望天收雪涕,看镜揽霜须。
草毒人惊剪,茅荒室未诛。火风晴处扇,山鬼雨中呼。
穷老乡关远,羁愁骨肉无。鹊灵窥牖户,龟瑞出泥途⑧。
烟岛深千瘴,沧波渺四隅。海标传信使,江棹认妻孥。
到接三冬暮,来经六月徂。暗滩朝不怒,惊濑夜无虞⑨。
俛首安羸业,齐眉慰病夫。涸鱼思雨润,僵燕望雷苏。
诏下因颁朔,恩移讵省辜⑩。诳天犹指鹿,依社尚凭狐(逢吉尚为相)。
度岭瞻牛斗,浮江淬辘轳。未平人睚眦,谁惧鬼揶揄。
盆(一作湓)浦潮通楚,匡山地接吴。庾楼清桂满,远寺素莲敷。
髣髴皆停马,悲欢尽隙驹。旧交封宿草⑾,衰鬓重生刍。
万戟分梁苑,双旌寄鲁儒。骎骎移岁月,冉冉近桑榆。
疲马愁千里,孤鸿念五湖。终当赋归去,那更学杨朱。
按:① 穆宗听政五日,蒙恩除右拾遗,与淮南李公,召入翰林也
② 思政面论逢吉、崔桢奸邪,刘栖楚、柏耆凶险,张又新、苏景修朋党也
③ 逢吉、守澄、栖楚、柏耆、又新等,连为搏噬之徒
④ 余以户部侍郎贬端州司马
⑤ 敬宗即位之初,遭逢吉等诬构,宸襟未察,衔冤遂深
⑥ 余遭逢吉构成遂,敬宗听政之前一日,宣命于月华门外窜逐
⑦ 栖楚等见逢吉,怒所贬太近
⑧ 余到端州,有红龟一,州人李再荣来献,称尝有里人言:“吉徵也。”余放之于江中,回头者三四,游泳前后不去久之。又南中小鹊,名曰蛮鹊,形小如燕雀。里中言:“此鸟不常见,至而鸟舞,必有喜应。”是日与龟同至于馆也
⑨ 从吉州而南,历封康,并足湍濑,危险至极,其名有灭门、捣鲊、霸州等滩,惟江水泛涨,则无此患。康州悦城县有媪龙祠,或能致云雨,余以书祝之。家累以十月溯流,龙为之三涨江水以达也
⑩ 余以宝历元年五月,量移江州长史
⑾ 沈八侍郎、武十五侍郎、元九相公、庞严京兆、蒋防舍人皆为尘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