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蜀后记途中经历

七言律诗

剑峰重叠雪云漫,忆昨来时处处难。大散岭头春足雨,褒斜谷里夏犹寒。

蜀门去国三千里,巴路登山八十盘。自到成都烧酒熟,不思身更入长安。

评析

《贯华堂选批唐才子诗》:

此“重叠内云漫”,乃是既过栈去,回指剑峰而叹。言今但见其重叠如此,不知其中间乃有千崎万岖,如大散岭、褒斜谷,莫非一崎一岖而已;今但望见其白云如此,不知其中间乃有异样节气,如春足雨,夏犹寒,真非寻常节气而已。“处处难”之为言,其难非可悉数,非可名状,在事后思之,犹尚通身寒噤者也(首四句下)。后又言已后直是不愿更出,此特别换笔法,再诉入来之至难也。言入来既是三千里、八十盘,后如出去,则照旧三千里,八十盘,人身本非金铁,堪受如此剧苦耶?“成都烧酒熟”者,并非逢车流诞之谓,如云任他水土敝恶,我已决计安之也(末四句下)。

《唐诗笺注》:

此题若落常手,即将“忆昨来时”作起句,亦未为不可,然径直少致矣。今偏要兀然先装得“剑峰重叠白云漫”之七字,写置身南国,回首北都,惟见青峰插天、白云匝地而已,殊不知其中则有无数艰难,无数险阻,直是不堪追忆也。以为七、八之“自到”“不思”伏案,古人之严于审局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