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壁蠹书常锁闭，数行苏墨半模糊。院中老吏无存者（原缺，据冯本补），谁记南塘与雁湖。

便著羊裘也不难，山林未有一枝安。富春耕种桐江钓，却羡先生别墅宽。

似有物凭箕，傍观竞卜疑。曾从师授易，肯问鬼求诗。岩穴虽高枕，乾坤尚弈棋。老儒心下事，未必紫姑知。

客屦自来去，山翁病不知。座无曲道士，门有艾天师。

吾闻霹雳手，刮决靡停留。彼哉刑名家，腊晦方报囚。烹鲜贵不扰，劾鼠呵可羞。恕斋仁满腔，圄空吏沐休。清静有古意，正大无阴谋。乍可免京兆，安能媒蹇脩。

雁足传书至，蟾光出匣新。真从古冶子，曾照汉时人。昔作美年少，今非妙色身。明知皆梦幻，莫认假为真。

天上映藜已懒，雾中看花不真。顾我七十余老，见公三两分人。

高年开八帙，细字尚亲抄。已矣蝇头笔，谁其凤觜胶。能传言外意，始识画前爻。此老埋黄壤，纷纷叹面交。

淀蓝蘸楮，屑金作字。去字与楮，经果何似。曰此诸经，即楮与金。续父厥志，写佛语心。惟佛语心，粤如父志。一点画中，具无量义。字可悉数，义则无量。欲了其源，冥去来相。强斋大士，年八十余。目如心明，作蝇头书。于一蝇头，分可为二。尘毛太华，弗巨弗细。佛神力故，初不作难。是故北涧，作如是观。

腊催初短夜，暖枕一相亲。灯味如能嚼，蝇头认不真。风欺檐影旧，雨刺竹愁新。非为梅花约，吾心岂望春。

两眦眵昏八十余，尔来触事觉空疏。何由四目如苍颉，读尽当年倚相书。

眼明尚见蝇头字，暑退初亲雁足灯。历历胸中千载事，莫将轻比住庵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