吾有一言，绝虑忘缘。巧说不得，祇要心传。

忍人喜啖脍，砧几膏血洒。想见鱼痛时，正似人遭剐。咀嚼称珍奇，恻隐略无也。影响恐非遥，不在九泉下。

鹊巢低树绝惊猜，可验庵僧心已灰。与汝林间缄口过，不须虚喜报人来。

晚岁欣逢彼上人，诛茅约我老江滨。世间声利空翻覆，林底交游无故新。学力几年淹讲席，真风一扫尽情尘。近来百鸟无寻处，开尽岩花烂熳春。

区区求富贵，求得一何用。前遮并后拥，假合成戏弄。正如梦南柯，妄认位貌重。忽然睡眼醒，始笑乾培奉。

万事无如退步人，淡中滋味最天真。炉边向火慵开口，睡里抓头忘却身。

有时缘干到街头，照顾沩山水牯牛。门外草深常管带，等闲失却便难收。

千圣灵踪百草头，车然放去号随流。后教万古无人识，笑杀沩山水牯牛。

一身浪宕无拘捡，闹市门头恣意游。汉地不收秦不管，不风流处也风流。健则坐，困则休，信任从教雪满头。寄语宣和政和元和佛陀，张僧伽李达磨，老聃孔丘，照顾沩山水牯牛。

沩山水牯牛，禅人聚头咬。可怜负舂人，唤作岭南獠。

道是沩山水牯牛，输佗黑子却赢筹。不是沩山水牯牛，赢佗白子却输筹。黑白未分头角露，输赢不是遮头牛。绳已断，鼻无钩，掉尾昂头得自由。云山无限青青草，香水和烟细细流。饥时放，饱时收。临风轰起一声笛，回首家山万事休。

玉殿琼楼未为对，引慈众生增渴爱。放出沩山水牯牛，荧荧露地难遮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