评析
《闻鹤轩初盛唐近体读本》:评:“明”、“艳”等见盛唐字法实乃作意,为复浑然。
《瀛奎律髓汇评》:纪昀:此首亦清时艳。许印芳:“泥”,去声。
以下总评《本事诗》:玄宗……尝因宫人行乐,谓高力士曰:“对此良辰美景,岂可独以声伎为娱?倘时得逸才词人吟咏之,可以夸耀子后。”遂命召白。时宁王邀白饮酒,已醉。既至,拜舞颓然。上知其薄声律,谓非所长,命为《宫中行乐》五言律诗十首。白顿首曰:“宁王赐臣酒,今已醉。倘陛下赐臣无畏。始可尽臣薄技。”上曰:“可。”即遗二内臣掖扶之,命研墨濡笔以授之,又令二人张朱丝栏于其前。白取笔抒思,略不停缀,十篇立就,更无加点。笔迹遒利,风跱龙拿。律度对属,无不精绝。
《䂬溪诗话》:世俗夸太白赐床调羹为荣,力士脱靴为勇。愚观唐宗渠渠于白,岂真乐道下贤者哉!其意急得艳词媟语,以悦女人耳。白之论撰,亦不过玉楼、金殿、鸳鸯、翡翠等语,社稷苍中何赖?就使滑稽傲世,然东方生不忘纳谏,况黄屋既为之屈乎?说者以谋谟潜密,历考全集,爱国忧民之心如子美语,一何鲜也!力士闺闼腐庸,惟恐不当人主意,挟主势驱之,何所不可,脱靴乃其职也。自退之为“蚍蜉撼大木”之喻,遂使后学吞声。余窃谓如论其文采豪逸,真一代伟人,如论其心述事业,可施廊庙,李、杜齐名,真忝窃也。
《唐诗归》:太白《清平调》三绝,一时高兴耳。其诗殊未至也。……此虽流丽而未免浅薄,然较三绝句差胜。
《唐诗解》:《宫中行乐词》八章,语极绮丽,有江、庾遗音;不为高、李所取者,为其祖春花而忘秋实也。然其托兴超凡,意出言表,迥非江、庾所及。
《汇编唐诗十集》:太白《宫中行乐词》,艳时浮,轻而少骨。掇江、庾之绮丽,离鲍、谢之沉雄,选李者信不当采。然题曰《行乐》,要是龟年所唱。假令王、孟作之,尚能清真耶?越人治病,随俗而变;艺苑评诗,随题时变可也。
《唐诗选脉会通评林》:周珽曰:苑囿声乐,足称巨丽,君上岂可独享其乐?末句托讽昭然。一篇得此结,振起几多声调!
《诗筏》:太白《清平》三绝与《宫中行乐词》,钟、谭讥其浅薄。然大醉之后,援笔成篇,如此婉丽,岂非才人!
《唐诗别裁》:原本齐、梁,缘情绮靡中不忘讽意,寄兴独远。
《李太白全集》:王琦注:萧士赟云:太白诗用意深远,非洞悟《三百篇》之旨趣,未易窥其藩篱。《清甲调词》、《宫中行乐词》,其中数首全得《国风》讽谏之体。如曰“玉楼巢翡翠,金殿锁鸳鸯”,是讽其玉楼金殿不为延贤之地,徒使女子小人居之也。“选妓随雕辇,征歌出洞房”,是讽其不好德而好色,不听雅乐而听郑声也。“宫中谁第一?飞燕在昭阳”,是以飞燕比贵妃,妃与飞燕事迹相类,欲使明皇以古为鉴,知飞燕之为汉祸水,而不惑溺于贵妃也。“君王多乐事,还与万方同”、是讽其与民同乐也。“今朝风日好,宜向未央游”,是讽其辍游宴之乐,而临政视事于未央也。是时明皇有声色之惑,多不视朝,故因及之也。言在于此,意在于彼,正得谲谏之体。太白才得近君,当吋人所难言者,即寓讽谏之意于诗内,使明皇因诗有悟,其社稷苍生庶有瘳乎!岂曰小补之哉!琦按:萧氏此说甚凿,使解诗者必执此见于胸中而句度字权之,则古今之诗无一而非讥时诽政之作,而忠厚和平之旨,盖于是失矣。尤而效之,几何不为谗邪之嚆矢哉!
《考田诗话》:黄彻《䂬溪诗话》谓李、杜齐名,而太白集中爱君忧国如子笑者绝少。然《蜀道难》、《远别离》,忠爱之忱,溢于楮墨;《战城南》、《独漉篇》、《梁父吟》等作,亦寓忧时之意。第其天才纵轶,出入变幻,令人莫可端倪。且凡不能显言者,每隐言之,是其忠爱之心,不能已也。至《宫中行乐词》,一曰“君王多乐事,还与万方同”,一曰“宫中谁第一?飞燕在昭阳”,一曰“只愁歌舞散,化作彩云飞”、既规讽之,又深警之。徒以玉楼、金殿、翡翠为艳词,则失之矣。
《梅崖诗话》:太白七言近体不多见,五言如《宫中行乐》等篇犹有陈隋习气,然用律严矣。音节稍稍振顿。
《竹林答问》:太白《宫中行乐词》诸作,绝似阴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