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棕
◎
〔唐〕杜甫
古风
蜀门多棕榈,高者十八九。其皮割剥甚,虽众亦易朽。
徒布如云叶,青黄岁寒后。交横集斧斤,凋丧先蒲柳。
伤时苦军乏,一物官尽取。嗟尔江汉人,生成复何有。
有同枯棕木,使我沈叹久。死者即已休,生者何自守。
啾啾黄雀啅,侧见寒蓬走。念尔形影乾,摧残没藜莠。
蜀门多棕榈,高者十八九。其皮割剥甚,虽众亦易朽。
徒布如云叶,青黄岁寒后。交横集斧斤,凋丧先蒲柳。
伤时苦军乏,一物官尽取。嗟尔江汉人,生成复何有。
有同枯棕木,使我沈叹久。死者即已休,生者何自守。
啾啾黄雀啅,侧见寒蓬走。念尔形影乾,摧残没藜莠。
《后村诗话》:注云:蜀人取棕皮以充用,如边吏诛求江汉民力以供军,必至于剥尽而后已。
《杜臆》:因军而剥棕,既悲棕之枯;因枯棕而念剥民同之,因悲民之困。盖朝廷取民,大类剥棕,取之有节则生,既剥且割,则枯死矣。况割剥之后,又集“斧斤”,棕有后凋之姿,而“丧先蒲柳”,悲哉!“死者”、“生者”,棕而暗影小民。
《杜诗详注》:卢元昌曰:公《为王阆州进论》一表,其中云:“敕天下征收赦文,减省军用外诸色杂赋名目,损之又损,剑南诸州,闲而复振矣。”《枯棕》一章,即是此意。诗中咏物之作,有就本题作结者,如此章是也;有借客意作结者,如《病橘》、《枯楠》是也。可悟诗家擒纵之法。
《读杜心解》:“伤时苦军乏,一物官尽取。”一诗之眼。……“皮剥”、“易朽”,与“少生意”同旨,亦比民穷也。“布叶”,宽一笔;“集斤”,紧一笔。“伤时”以下,显入穷民。……“啾啾”以下,收还本题。“雀啄”(“啅”一作“啄”)、“寒蓬”,再用一兴,活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