盈盈一水界东西，两岸人家树色迷。行到长桥如画里，绿杨城郭是蓬溪。

城北城南催战鼓，天空飞弹如飞雨。全城鼎沸声悲号，红颜白发色如土。流泣相对惨无言，抢地呼天谁作主。家家生死界须臾，奇愁惨状超千古。传闻死者多从容，预储火药置两庑。阖室趺坐手焚香，为防临变遭辱侮。逾时兵入肆嚣张，掷香焚药均同腐。尸骸溅血火乱飞，阖城士女罹此苦。犹记城南策马归，死尸重叠不忍睹。中有少妇血模糊，隐隐黑血渍两股。尸横何日尸已僵，小儿犹食死娘乳。吁嗟造物动杀机，谁为毁柙出兕虎。乱中惨况更难言，欲悉数之酸肺腑。

器小难登大雅堂，只能遗臭不流芳。冤含名将千秋恨，国误降王七宝装。敢诩雷鸣夸瓦缶，每随月影上绳床。深宵偶借提携力，倚翠偎红卧榻旁。

暂住征车古寺前，浮图深锁夕阳烟。高瞻列宿愁摩顶，俯视群峰仅及肩。四角盘空开磴道，五陵佳气接秦川。此行问俗兼兴学，愿得弦歌比户联。

蜀汉山河割据中，嘉陵抔土葬英雄。依刘事业成三足，破贼功勋纪八濛。隧道鱼灯寒战骨，墓门萤火照秋风。阆城古柏森森处，赫赫桓侯此閟宫。

粉黛纷陈宠一身，汉皇重色此蒙尘。千秋佳丽留香土，一代兴亡付美人。碧玉冤埋荒冢月，梨花泪溅故宫春。骄淫误国由君相，当日如何罪太真。

雉堞排空扼上游，江山如旧古黎州。两三灯火边城戍，一片帆樯过峡舟。绝顶白云迷鸟道，横空黑雾锁牛头。书生无限兴亡感，山月随人渐入楼。

推翻专制尚共和，流血年年战伐多。方见天兵屯赤县，又闻债帅渡黄河。士无恒产思投笔，民畏横征愤枕戈。莫向家园伤转徙，中原早已泣铜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