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献北都留守裴令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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〔唐〕白居易
古风
题注:并序。今本以序为题,此从《英华》本增。
序:司徒令公守东洛,移镇北都,一心勤王,三月成政,形容盛德,实在歌诗,况辱知音,敢不先唱,辄奉五言四十韵寄献,以抒下情。
天上中台正,人间一品高①。休明值尧舜,勋业过萧曹。
始擅文三捷②,终兼武六韬。动人名赫赫,忧国意忉忉。
荡(一作伐)蔡擒封豕(吴元济也),平齐斩巨鳌(李师道也)。
两河收土宇,四海定波涛。宠重移宫籥③,恩新换阃旄。
保釐东宅静④,守护北门牢。晋国封疆阔,并州士马豪。
胡兵惊赤帜,边雁避乌号。令下流如水,仁沾泽似膏。
路喧歌五裤,军醉感单醪。将校森貔武,宾僚俨隽髦。
客无烦夜柝,吏不犯秋毫。神在台骀助,魂亡猃狁逃。
德星销彗孛,霖雨灭腥臊。烽戍高临代,关河远控洮。
汾云晴漠漠,朔吹冷颾颾。豹尾交牙戟,虬须捧佩刀。
通天白犀带,照地紫麟袍。羌管吹杨柳,燕姬酌蒲萄(蒲萄酒出太原)。
银含凿落盏,金屑琵琶槽。遥想从军乐,应忘报国劳。
紫微留北阙⑤,绿野寄东皋⑥。忽忆前时会,多惭下客叨。
清宵陪宴话,美景从游遨。花月还同赏,琴诗雅自操。
朱弦拂宫徵,洪笔振风骚。近竹开方丈,依林架桔槔。
春池八九曲,画舫两三艘。径滑苔黏屐,潭深水没篙。
绿丝萦岸柳,红粉映楼桃(皆午桥庄中佳境)。为穆先陈醴⑦,招刘共藉糟(刘梦得也)。
舞鬟金翡翠,歌颈玉蛴螬。盛德终难过,明时岂易遭。
公虽慕张范(张良、范蠡),帝未舍伊皋。眷恋心方结,踟蹰首已搔。
鸾皇上寥廓,燕雀任蓬蒿。欲献文狂简,徒烦思郁陶。
可怜四百字,轻重抵鸿毛。
按:① 中书令上应中台,司徒官一品
② 进士及第、博学、制策,连登三科
③ 自东都留守授北京留守
④ 周公、召公东治洛邑
⑤ 中书令即紫微令也
⑥ 绿野堂在东都午桥庄也
⑦ 居易每十斋日在会,常蒙以二勒汤代酒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