株林

四言诗
《株林》,刺灵公也。淫乎夏姬,驱驰而往,朝夕不休息焉。

胡为乎株林,从夏南。匪适株林,从夏南。(一章)

 

驾我乘马,说于株野。乘我乘驹,朝食于株。(二章)

 

评析

《毛诗注疏》:

《株林》,刺灵公也。淫乎夏姬,驱驰而往,朝夕不休息焉。夏姬,陈大夫妻,夏征舒之母,郑女也。征舒字子南,夫字御叔。○株林,陟朱反。株林,夏氏邑也。夏,户雅反,注下同。御,鱼吕反,又如字。 [疏]“《株林》二章,章四句”至“息焉”。○正义曰:作《株林》诗者,刺灵公也。以灵公淫于夏氏之母,姬姓之女,疾驱其车马,驰走而往,或早朝而至,或向夕而至,不见其休息之时,故刺之也。经二章,皆言灵公往淫夏姬朝夕不息之事。“说于株野”,是夕至也。“朝食于株”,是朝至也。○笺“夏姬”至“御叔”。○正义曰:宣九年《左传》称“陈灵公与孔宁、仪行父通于夏姬”。十年经云:“陈夏征舒弑其君平国。”传曰:“陈灵公与孔宁、仪行父饮酒于夏氏。公谓行父曰:‘征舒似汝。’对曰:‘亦似君。’征舒病之。公出,自其厩射而杀之。”昭二十八年《左传》叔向之母论夏姬云:“是郑穆公少妃姚子之子,子貉之妹也。子貉早死,而天钟美于是。”《楚语》云:“昔陈父子夏为御叔娶于郑穆公女,生子南,子南之母乱陈而亡之。”是言夏姬所出及夫、子名字。 胡为乎株林,从夏南?株林,夏氏邑也。夏南,夏征舒也。笺云:陈人责灵公,君何为之株林,从夏氏子南之母,为淫泆之行?○泆音逸。行,下孟反。 匪适株林,从夏南!笺云:匪,非也。言我非之株林,从夏氏子南之母,为淫泆之行,自之他耳。抵拒之辞。○抵,都礼反。 [疏]“胡为”至“夏南”。○正义曰:株林者,夏氏之邑。灵公数往彼邑,淫于夏姬,国人责之云:君何为于彼株林之邑,从夏氏子南之母为淫泆兮?灵公为人所责,抵拒之云:我非是适彼株林之邑,从夏氏子南之母兮,我别自适之他处耳。一国之君,如此淫泆,故刺之。定本无“兮”字。○传“株林”至“征舒”。○正义曰:灵公适彼株林,从夏南,故知株林是夏氏之邑。邑在国外,夏姬在邑,故适邑而从夏姬也。征舒祖字子夏,故为夏氏。征舒字子南,以氏配字,谓之夏南。楚杀征舒,《左传》谓之“戮夏南”,是知夏南即征舒也。实从夏南之母,言从夏南者,妇人夫死从子,夏南为其家主,故以夏南言之。○笺“匪非”至“之辞”。○正义曰:以文辞反覆,若似对答,前人故假为抵拒之辞。非是面争。王肃云:“言非欲适株林从夏南之母,反覆言之,疾之也。”孙毓以王为长。 驾我乘马,说于株野。乘我乘驹,朝食于株。大夫乘驹。笺云:我,国人。我,君也。君亲乘君乘马,乘君乘驹,变易车乘,以至株林。或说舍焉,或朝食焉,又责之也。马六尺以下曰驹。 [疏]“驾我”至“于株”。○正义曰:此又责君数往株邑。言君何为驾我君之一乘之马,向夕而说舍于株林之野,何故得乘我君之一乘之驹,早朝而食于株林之邑乎?言公朝夕往来,淫泆不息,可恶之甚,故刺之也。○传“大夫乘驹”。○正义曰:《皇皇者华》说大夫出使,经云“我马维驹”,是大夫之制,礼当乘驹也。此传质略。王肃云:“陈大夫孔宁、仪行父与君淫于夏氏。”然则王意以为乘我驹者,谓孔仪从君适株,故作者并举以恶君也。传意或当然。 《株林》二章,章四句。

《诗经通论》:

株林 胡为乎株林,从夏南?本韵。[评]先作问者信辞。匪适株林,从夏南。赋也。下同。[评]答以疑辞。驾我乘马,说于株野。本韵。乘我乘车,朝食于株。本韵。[评]再答以信辞,不更露夏南字,仍若疑辞妙绝。 刺陈灵公淫夏姬之诗。
设问:「『胡为乎株林,从夏南』乎?」曰,「『匪适株林、从夏南』,或他适耳。然见其驾我乘车以舍于株野,且乘我乘车以朝食于株,则信乎其适株林矣。但其从夏南与否则不得而知也。」二章一意,意若在疑、信之间,辞已在隐跃之际,诗人之忠厚也,亦诗人之善言也。
集传云:「盖淫于夏姬,不可言也,故以从其子言之。诗人之忠厚如此。」按夫死从子,夏姬在子家,言夏姬则必言夏南,此定理也。讵以是见诗人之忠厚哉!
首章词急迫,次章承以平缓,章法绝妙。曰「株林」,曰「株野」,曰「株」,三处亦不雷同。「说于株野」、「朝食于株」两句,字法亦参差。短章无多,能曲尽其妙。
【株林二章,章四句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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