衡门

四言诗
《衡门》,诱僖公也。愿而无立志,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。

衡门之下,可以栖迟。泌之洋洋,可以乐饥。(一章)

 

岂其食鱼,必河之鲂。岂其取妻,必齐之姜。(二章)

 

岂其食鱼,必河之鲤。岂其取妻,必宋之子。(三章)

 

评析

《毛诗注疏》:

《衡门》,诱僖公也。愿而无立志,故作是诗以诱掖其君也。诱,进也。掖,扶持也。○衡门,如字。衡,横也。沈云:“此古文横字。”诱音酉。愿音原,谨也。掖音亦。 [疏]“《衡门》三章,章四句”至“其君”。○正义曰:作《衡门》诗者,诱僖公也。以僖公懿愿而无自立之志,故国人作是《衡门》之诗以诱导扶持其君,诱使自强行道,令兴国致理也。经三章,皆诱之辞。○笺“诱,进也。掖,扶持”。○正义曰:“诱,进”,《释诂》文。《说文》云:“掖,持臂也。”僖二十五年《左传》云:“二礼从国子巡城,掖以赴外,杀之。”谓持其臂而投之城外也。此言“诱掖”者,诱谓在前导之,掖谓在傍扶之,故以掖为扶持也。定本作“扶持”。 衡门之下,可以栖迟。衡门,横木为门,言浅陋也。栖迟,游息也。笺云:贤者不以衡门之浅陋则不游息于其下,以喻人君不可以国小则不兴治致政化。 泌之洋洋,可以乐饥。泌,泉水也。洋洋,广大也。乐饥,可以乐道忘饥。笺云:饥者,不足于食也。泌水之流洋洋然,饥者见之,可饮以?饥。以喻人君悫愿,任用贤臣则政教成,亦犹是也。○泌,悲位反。洋音羊。乐,本又作“?”,毛音洛,郑力召反,沈云:“旧皆作乐字,晚《诗》本有作疒下乐,以形声言之,殊非其义。疗字当从疒下作尞。”案《说文》云:“?,治也。”疗或?字也。则毛止作乐,郑本作?。下注放此。悫,苦角反。 [疏]“衡门”至“乐饥”。○毛以为,虽浅陋衡门之下,犹可以栖迟游息,以兴虽地狭小国之中,犹可以兴治致政。然贤者不以衡门之浅陋则不游息于其下,以喻人君不可以国小则不兴治致政,君何以不兴治致政乎?观泌水之流,洋洋广大,君可以乐道忘饥。何则?泌者泉水,涓流不已,乃至广大,况人君宁不进德?积小成大,乐道忘饥乎?此是诱掖之辞。○郑以下二句言泌水之流广大洋洋然,饥者可饮之以?饥,以兴有大德贤者,人君可任之,以成德教。诱君以任贤臣。余同。○传“衡门”至“游息”。○正义曰:《考工记·玉人》注云:“衡,古文横,假借字也。”然则衡、横义同,故知“衡门,横木为门”。门之深者,有阿塾堂宇,此唯横木为之,言其浅也。《释诂》云:“栖迟,息也。”舍人曰:“栖迟,行步之息也。”○传“泌泉”至“忘饥”。○正义曰:《邶国》有“毖彼泉水”,知泌为泉水。王肃云:“洋洋泌水,可以乐道忘饥。巍巍南面,可以乐治忘乱。”孙毓难肃云:“既巍巍矣,又安得乱?此言临水叹逝,可以乐道忘饥,是感激立志,慷慨之喻,犹孔子曰:‘发愤忘食,不知老之将至云尔’。”案此传云“泌者,泉水”,又云“洋洋,广大”,则不可以逝川喻年老,故今为别解。案今定本作“乐饥”,观此传亦作“乐”,则毛读与郑异。○笺“饥者”至“犹是”。○正义曰:笺以经言“泌之洋洋,可以?饥”,则是以水治饥,不宜视水为义。且下章劝君用贤,故易传以为喻“任用贤臣则政教成”也。饮水可以?渴耳,而云?饥者,饥久则为渴,得水则亦小?,故言饥以为韵。 岂其食鱼,必河之鲂?岂其取妻,必齐之姜?笺云:此言何必河之鲂然后可食,取其口美而已。何必大国之女然后可妻,亦取贞顺而已。以喻君任臣何必圣人,亦取忠孝而已。齐,姜姓。○鲂音房。取音娶,下文同。 岂其食鱼,必河之鲤?岂其取妻,必宋之子?笺云:宋,子姓。 [疏]笺“齐,姜姓。宋,子姓”。○正义曰:齐者,伯夷之后,伯夷主四岳之职,《周语》“祚四岳,赐姓曰姜”。宋者,殷之苗裔,契之后也。《殷本纪》云:“舜封契于商,赐姓曰子。”是“齐,姜姓。宋,子姓也”。 《衡门》三章,章四句。

《诗经通论》:

衡门 衡门之下,可以栖迟。泌之洋洋,可以乐饥。本韵。○赋也。下同。[评]倒字。岂其食鱼,必、河之鲂!岂其取妻,必、齐之姜!本韵。岂其食鱼,必河之鲤!岂其取妻,必宋之子!本韵。 此贤者隐居甘贫而无求于外之诗。一章,甘贫也。二、三章,无求也。唯能甘贫,故无求。唯能无求,故甘贫。故一章云「可以」,即「岂其、必」之意也。二、三章云「岂其、必」,即「可以」之意也。一章与二、三章词异意同。又因饥而言食,因食而言取妻,皆饮食、男女之事,尤一意贯通。
「乐饥」,毛传云「乐道忘饥」。集传云「玩乐忘饥」。皆添字,非。郑氏以乐作「?」,意与「疗」同,撰字,更武断。且饮水果可以疗饥乎?大抵皆不知古文有倒字法也。倒字趁韵为多。乐饥,犹饥乐,谓虽饥亦乐也,犹孔子「蔬食,饮水,曲肱而枕,乐在其中」之意。
【衡门三章,章四句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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